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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4章 第 5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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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4章 第 54 章

霍耀風張了張嘴, 下意識要回答,不經意對上虞策之冷漠的註視,驟然一個激靈, 回過神來。

他霎時露出了誠惶誠恐的表情, 一下子跪在地上,“臣失言, 絕非有意探聽陛下私事,陛下恕罪。”

虞策之坐在高位上,冷眼看他半晌,臉上有嫉恨也有不屑。

他凝視他半晌, 從高位上站起身, 走下階梯,在他面前站定。

“你想的沒錯,朕身上的痕跡都是她留下的。”虞策之漫不經心地說。

霍耀風睜大雙眼,愕然擡頭,他頭腦一片混亂, 一時忘記了尊卑禮教, 眼眶裏血絲遍布。

“她……”

虞策之緩緩俯下身, 興味盎然地看著他禦前失態。

“她愛朕, 即便知道朕的身份,她也愛朕,還在朕身上留下這麽多痕跡,她從前對你也會這麽熱情嗎?”

霍耀風臉色一變再變, 他咬牙道:“不可能,舒白不可能喜歡你。”

“霍耀風, 註意你的言辭。”虞策之語氣微冷。

“……臣失態。”

霍耀風的反應總共就那麽幾個,不敢逾越雷池半步, 虞策之望著他,逐漸喪失了炫耀的興趣,他揉了揉眉心,淡聲說:“沒別的事情便滾出去,朕見你便心煩。”

虞策之轉身踏上臺階,正要坐回原來的位置。

“陛下。”

霍耀風站起身,他心有不甘,也不願意面對現狀,竟不知怎的,有了和虞策之硬碰的勇氣。

“陛下,”他深吸一口氣,用看似和善的語氣說,“舒白心性高傲,您既然碰了旁人,和她便也沒什麽可能。”

虞策之擰起眉頭,楞是過了好半晌才明白,他險些氣笑,表情陰冷,“你是覺得朕得不到舒白,和旁人有了茍且。”

“臣只是希望陛下能放過——呃!”

霍耀風話未說完,猛地被虞策之一腳揣在地上。

“賤人。”虞策之面無表情道。

霍耀風深吸一口氣,攥著拳頭說:“陛下息怒,臣是好意。”

“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?”虞策之嗤笑一聲,“正是因為舒白知道朕和你不一樣,她才會愛朕,別在朕面前惺惺作態,朕看見你就作嘔。”

霍耀風心神俱亂,“你們真的……”

“真的假的和你有什麽關系?”虞策之又踹了他一腳,居高臨下道,“你是不是忘了你和朕的約定,舒白和你早就沒有任何瓜葛了,你要是再敢插手舒白的事情,別怪朕不留情面。”

霍耀風瞳孔地震,滿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。

最後他只能在虞策之冷冽的目光下俯首低頭,用惶恐的聲音說:“臣知罪了,望陛下息怒。”

送走霍耀風,虞策之只覺得氣悶無比。

縱然他能欺騙別人,但無法欺騙自己。

他摸不清自己在舒白心中究竟算什麽,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認,舒白根本不愛他,甚至連喜歡也只有微薄的一點。

或許連一點也沒有。她現在甚至不願意碰他,盡管他放下尊嚴和堅持,她也能坐懷不亂。

虞策之心情煩躁,看向縮在角落裏的宋祁,“押送江音的事情,你們有方案了嗎?”

“是,已經和蕭尚書商議了,樓涯傷勢過重,但蕭尚書強調要活著,需要先修養,屬下初步定在七日後押送江音和樓涯去刑部大牢,到時候刑部的人會在半路接應,屬下正要向您請示,這樣安排是否妥當。”

“這七日,想辦法讓江音開口,能提前問出兵符的下落最好。”虞策之囑咐。

“屬下明白。”

“必要時,朕允你用些不痛不癢的刑罰。”虞策之補充。

“是。”

囑咐完宋祁,虞策之心中仍然不安,他一時想不明白不安來於何處,焦慮地在案前徘徊踱步,沈吟片刻,問:“夫人呢?”

見虞策之問起舒白,宋祁和戚辨的心齊齊往上提。

宋祁是知道舒白的大致位置的,但他明智的選擇不說,眼神轉向戚辨。

戚辨:“……”

戚辨頂著虞策之的視線,擦了擦臉上的汗。

但他作為內侍之首,不可能跟虞策之說他也不知道舒白的行蹤。

他無奈,只能苦笑一下,道:“夫人應當是在荒宮裏。”

即便戚辨說得隱晦,但虞策之一下子就聽出了潛藏含義。

舒白避著他不見他,冷待他一個堂堂帝王,卻和陸逢年游左之輩,成日混跡在一處。

虞策之臉色變了又變,他握緊拳頭,壓著心中的委屈和難堪,面無表情道:“去請夫人,今晚務必把夫人請到紫辰殿裏,明白嗎。”

“是。”戚辨連忙說。

“辦不成,你也不要回來見朕。”

“是、陛下放心。”

/

入夜,明耀的宮燈照亮各處道路和宮苑。

虞策之煩躁地在寢宮中來回踱步。

不可否認,白日裏霍耀風還是刺激到他了。

盡管知道霍耀風是個徹頭徹尾的輸家,但他畢竟得到過舒白毫無保留的愛。

而他,看似贏了,甚至將霍耀風完全踩在腳下,但他從沒有得到過舒白的溫柔對待。

自從舒白意識到是他算計了她和霍耀風的感情後,她已經很久沒有給他好臉色了。

在霍耀風一事上,他自認自己沒有做錯,至少,娶阮月秋是霍耀風自己的選擇,霍耀風冤死的外室也和他沒有關系。

他只是用了錯誤的方法揭開了事實,舒白生過氣也懲罰過他,憑什麽冷待他這麽久。

虞策之心情低沈,遭遇冷待產生的委屈感止不住湧上心頭。

他面色緊繃著,咬著牙才沒有在宮人面前暴露內心的不爽。

他等得有些不耐煩,問道:“戚辨呢,為什麽夫人還沒有來。”

宮侍抖了下,連忙回答道:“戚大人和夫人已經在路上了,奴才這就去催催。”

“你們都先下去吧,一會兒讓夫人獨自進來。”

殿中聽候吩咐的宮人齊齊應聲,“是。”

把身邊的人都遣走,虞策之喝了口杯中的涼茶,心中因焦躁產生的火氣消散了一些。

他踱步幾下,忽然想到了什麽,快步走到寬敞柔軟的床榻前,猶豫了一下,從床底小心翼翼拉出一個紫檀木制成的小箱子。

虞策之緩緩打開箱子,手摸到箱子裏的物件,輕輕顫了一下。

彎月爬上樹梢。

舒白抵達紫辰殿的大門,側頭對上戚辨哀求的視線,按了按眉尾,有些無奈。

原本她還想再冷虞策之幾天,誰知道他自己忍受不住寂寞,直接壓力身邊的宮人。

若是虞策之親自去找她,她尚能冷臉相對,但他龜縮在宮裏,讓身邊的親信去請她,戚辨又極會賣慘。

舒白不想為難戚辨,加上早幾日和晚幾日見虞策之對她都沒什麽影響,思慮過後,同意戚辨的請求。

秋夜寒涼,舒白攏了攏身上的大氅,擡腳進入殿內。

等她進去,身後的宮人們極有眼色的關上了恢弘的殿門。

紫辰殿內垂落的輕紗不知何時由玄色換成了緋紅色,隨著從窗子鉆入的陣陣晚風輕輕浮動,多了幾分旖旎之感。

舒白緩步上前,尋找著虞策之的身影。

她環顧四周,始終沒看見半點人的影子,不由擰了下眉。

殿內靜悄悄的,舒白忽然捕捉到了細微的聲響。

她瞇了下眼睛,忍了忍,沒有立即轉身。

虞策之果然從身後繞了過來,悄悄握住她兩只手腕,站在她身後,下頜輕輕蹭了下舒白的發絲。

“我還以為夫人不來了。”

“我不來,怎麽會知道好好一個皇帝,如被幽禁一樣,哀怨地等著我。”舒白笑了下。

虞策之整個人緊緊貼著舒白,賭氣般沒有回應。

舒白轉過身,看清他的模樣,瞳孔猛然一縮。

她瞇起眼睛,“你這是做什麽。”

“夫人不喜歡?”虞策之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領,試圖擋住脖子,奈何衣領太短,衣服太合身,貼服在身上紋絲不動。

舒白揚起眉梢,從虞策之懷中退開一步,像打量物件一樣看著他。

直到看得他面色泛紅,眼神閃躲,她才一把拉住對他而言有些小的項圈。

“不是擅自摘了嗎,怎麽又帶回來,那麽想做狗?”

虞策之被說得有些氣憤,他目光沈沈,咬牙道:“我不做狗,夫人不是喜歡我這樣嗎?”

舒白拽進他脖子上的項圈,看著他呼吸滯澀,因為難受,眼眶也跟著濕潤,看上去無害可欺。

“還說自己不是狗。”她面無表情道。

虞策之仍舊咬著牙,倔強道:“難道狗會讓夫人覺得危險嗎。”

脖子上的項圈又緊了兩分,這下,虞策之徹底說不出話來,全身精力都用來攫取空氣,腿也有些站立不穩。

他開始後悔,不應該因為一時沖動,把那破玩意戴在了脖子上,連談判的過程都沒有,就丟盔棄甲,將弱點交給舒白。

“夫人……”他艱難地從嗓子裏擠出破碎的聲音。

舒白沒有買賬的意思,手上的力道一直沒有放輕,她冷眼打量著眼前人,直到他被她逼無可逼,退無可退,暴露本性。

虞策之眉眼一沈,不退反進,傾身將舒白摟入懷裏。

“我還以為,你會裝得久一點,這就暴露本性了?”舒白瞇起眼睛,手仍舊拽著項圈上凸出來的皮革,只要抓緊皮革,項圈就會收縮,限制虞策之的呼吸。

“夫人還覺得我是狗嗎?”

“野狗也是狗。”

虞策之雙目赤紅,將頭緊緊埋入舒白的脖頸,“你對我別這麽冷,對我好一點,我可以裝一輩子。”

“你在跟我講條件?”舒白問。

虞策之沒達到目的,抿了下唇,轉而執拗地說:“夫人喜歡我這樣嗎?夫人其實是喜歡我的對嗎。”

舒白捏住他的下頜,迫使他從自己身上退開。

她將他帶到柔軟的被褥裏,將他按在床上。

指腹抹過他的眼尾,在他的眼尾留下更深刻的紅暈。

餘光看見他被勒得發紅的脖頸,舒白忍不住愉悅地牽起唇角,面對滿臉克制,仿佛任由她攻城略地的帝王,她傾身,難得在他額頭給予一個獎勵的吻。

“夫人。”虞策之眸光一亮,伸手勾住她的脖頸,結實的胸膛始終因為呼吸不順頻繁起伏著,用命令的口吻道,“回答我的問題。”

然而他沒有等來舒白的答案,等來的是脖頸驟然一緊,稀薄的空氣差點將他拽入無盡深淵。

“咳。”

舒白扯下他身上的衣服,把他翻了個身,露出傷痕交錯的後背。

她嗤笑道:“給你臉了是吧。”

虞策之手指蜷縮,趴伏的姿勢讓他沒有任何安全感,且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,即便有的地方結痂掉落,也留下了淡粉色的傷疤。

虞策之呼吸急促起來,艱難地出聲,“我要看著夫人。”

舒白懶得理會他,從他的暗格裏翻出精致的玉器。

虞策之沒有完全達到目的,心有不甘,當即強硬地翻過身,惡狠狠去抓舒白的手腕。

舒白一時沒有防備,整個人壓在他身上。

她登時沈下眼,和他撕扯在一起。

兩個人在床榻上滾了兩圈,又很有默契的停下。

夜晚還有很長的時間,他們彼此都留了力氣。

虞策之忍著不甘,低聲道:“就算你不喜歡我,阮月秋的事情,是不是也該原諒我了。”

“我從不原諒。”舒白垂目望著他銳利兇狠的眼睛,想也不想地說。

虞策之睜大雙眼,表情微變,差點暴露了自己假意偽裝出來的屈從。

“不過…”舒白捏住他的下頜,瞇起眼睛,“你要是裝就裝得像一點,哪天你真的和你裝出來這副模樣一樣了,興許我就忘了你插足我婚姻的事情。”

“我沒有插足……”虞策之咬牙辯駁。

舒白冷笑一聲,沒有理會他這句。

她轉而攬住他的後脖頸,有些費力地抱起他,另一只手再次去拿被扔在一邊的器物。

深夜漫漫,床側的紅帳不知何時垂落下來,遮住了床上的人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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